2021年9月25日 星期六

初秋觀星 / (閱讀)原住民的射日神話、漢人的天狗傳說

9/30 初秋



友人Jeff也有上來。入夜後天空有些雲,不過九點過後低雲已經下沉但仍有高空薄雲,接近午夜漸散,濕度高,但我內置於望遠鏡的加熱線有充分發揮功能,直到午夜月亮升起時賦歸。
NGC6939與NGC6946很適合用來測試、證明適暗性(Dark adaptation) 以及倍率的重要性。
特別是 NGC6939這個 10'大小的疏散星團,雖然素描或其它作業時是用影響較低的紅色照明,但若照明太強,即使無直接照射眼睛,當觀看反射的光線後,一開始的三分鐘內,連12等星都看不到(簡單說目鏡視野內是全黑)。等到眼睛的視桿細胞適暗充分之後,極限星等達到約12.9 等如素描所示(這也是為什麼選擇觀測地點時需注意不能有照明干擾,每次干擾後重建適暗性需要至少二十分鐘以上)。以當天的天空暗度,Pentax 105SDHF在233倍下理論的極限星等估算約可達到13.2~13.4,若僅以23倍觀察則極限星等約僅有 11.2~11.5等。
P105 在233倍下出瞳徑 0.45mm,這出瞳徑應該差不多是我的極限了,真的很暗,為了維持較佳的適暗性這個小疏散星團的素描我就無法採取邊照明邊素描的方式了,而是在完全不使用照明、眼睛不移出目鏡視野下憑感覺摸黑在紙上抓距離一口氣先畫上所有能看到的星點,然後再比照星圖,結果發現可見恆星與其相對位置都差不多呢(沒有畫出星圖上上不存在的),可見不是雜訊,且恆星數/極限星等也很合理(握拳)。

NGC6946 Firework Galaxy 使用十公分鏡也要在充分的適暗下才可以看到,小口徑下適合的倍率約在70x左右,因有高空雲天空背景暗度未達這裡晴夜的平均 19.9~20 MPSAS,僅可看到核心的部分,透明度更好的狀態可以看到更多細節。
透明度是關鍵之一,若在透明度很差的狀況下十公分鏡不會比在透明度極佳時的五、六公分鏡看得多/清楚,這點乃我在不同日期觀看IC4756比較的感觸。










濕度高回家後都要曬鏡子

(10/3)這種10'大小的星團用10公分看真的是在考眼力,應該用8"看更舒服且極限星等可以超過14等
看6989與6939時的同樣233x下的極限星等非常一致。



9/25
《台灣先住民腳印》



其實這本書我多年前就買來一直沒讀完,直到最近看完《斯卡羅》影集才突然想到是應該要把它拿出來讀完了,不過裡面談到相關的很少(本書有較多對邵族的田野調查),倒是本書有一則邵族射日的神話我覺得很有趣。

與中國古代的后羿射日神話類似,台灣的原住民間也有射日的神話,不過故事內容卻非常的不一樣,最有趣的地方是,無巧不巧原住民的神話無論哪一族都是說原來天上是有兩個太陽

因為兩個太陽的照耀下實在太熱了,不但土地被曬得貧瘠連人也受不了,所以部落派出了勇士把其中一顆太陽射了下來,被射死的太陽變成了月亮,而濺灑的血滴變成了星星

不同族間的射日傳說有或多或少的差異,不過大致上是在這樣的基本的神話結構下去變化。其中有一個細節比較不同的泰雅族的射日神話,是我很喜歡的版本,對我來說它帶著些未來感。

故事概要是這樣的,雖然一開始都是天上有兩個太陽使得民不聊生,不過這部落決定派出三位勇士遠征,去太陽所在的地方執行射日任務,可是他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還走不到,發現比預期要遙遠許多,於是三人決定讓其中一位勇士回去部落說明,族人聽了之後決定再派第二批勇士出發,這回三位勇士分別背著一位嬰兒一同前往,過了不知多少年後,第二批人追上了第一批人,他們都已經成為白髮蒼蒼的老者了,又不知走了多少年,這兩批的大人都相繼離世了,三位嬰兒都已經長大成年,最後他們終於到達了太陽所在的地方並成功射下了其中一顆太陽。

這神話給我有種就像是要遠征去太空移民的感覺,非常的有時空感。泰雅族的這個射日版本並沒有在這本書中,這本書裡面是有記錄邵(鄒)族的射日神話,是比較簡單的那個版本。中秋快樂。

 





09/26 《素描福爾摩沙》




英國長老教會的甘為霖牧師自1871年開始於台灣各地傳教四十多年,這本書的前半部是整理它自己在台灣的佈教過程、見聞,後半部則大概簡述了從荷蘭開始到日治時期為止的福爾摩沙/台灣的歷史與早期荷蘭的傳教史,以及他當時(日治時期)所見的政經狀況的一些個人的觀點與評論。 




很特別的是,甘為霖在台灣傳教都是用台語,而如果有在作台語的朋友應該沒有人不知道甘為霖及他所寫的《廈門音新字典》(註*1),俗稱《甘典》,是一本以漢字、教會羅馬字(俗稱白話字)寫成的河洛話/台語字典,這本字典於1913年出版,對台語研究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2009年台灣教會公報社重新修訂後出版,書名改為《甘為霖台語字典》)。


1871年甘為霖才三十歲,那年台灣發生了牡丹社事件,事件後不久甘為霖還曾行腳至牡丹社,書中有“我們漫無目的的走了大半天後,看見了令人聞風桑喪膽的牡丹社聚落,最近他們無法無天的行為,差點引爆一場中日之戰……”云云,再往前幾年的1867年則有《斯卡羅》描寫的羅妹號事件,所以雖然甘為霖牧師沒有提到羅妹號事件 (倒是他曾提及在打狗從商的必麒麟),但他於台灣傳教的時代等於是與《斯卡羅》劇的背景是相同的時代。《素描福爾摩沙》書中不時會見到描寫生番(書中有是稱蠻族)出草(書中稱獵頭族)的事件,甚至某些部落尚有吃敵人之肉的習俗。甘牧師於傳教過程若行經較荒涼的郊野,遇到獵頭族在附近出沒是經常的事,所以一行人間有武裝的同行者變成了必要的保護措施。
此書中提及當時一些習俗,譬如甘在要去「加蚌」(於今屏東泰武鄉)探訪魯凱族傳教的一文中提到當時漢人用「傀儡」稱台灣東南方的蠻族;又譬如中國道士踩刀梯說是為拯救當時傳染病之苦的居民的行為;或霧番人將屍體弄成坐姿的埋在於房子中挖掘的洞裡的葬禮風俗等等,都是對台灣史有興趣的人們的参考史料。 

其中比較令我感到意外與有趣的一件事是,當時他親眼目睹了嘉義一次月蝕,以及月蝕時嘉義居民的反應,知縣大人及屬下祭拜在廣場祭拜月亮之後,底下圍觀的民眾、那些漢人(包括讀書人)開始放鞭炮、敲鑼打鼓,瘋了似的大吼大叫,為了趕走天狗。甘為霖知曉這是天體運行的正常現象,所以對親眼見到耳聞以久的傳言印象相當深刻。他對於日本統治時的印象要比清治時來得好,除了對傳教士的態度的差別,以及官府能力與效率外,還可能與他所見諸如此類的愚昧的迷信習俗也是其中因素,他在書中後半寫到“所謂的「讀書人」的影響力,在福爾摩沙已經消失殆盡了。他們是以孔孟思想為主軸的士紳階級,備受尊崇,尋常百姓把他們當成智慧的寶庫,認為他們相當幸運,只要教書和做些吹毛求疵的瑣事,就能賺得一大筆錢。他們大約有七成的學識是贗品,只是依賴不斷強記中國經典,並跟隨這些經典的傳統詮釋罷了。他們排外的心態,眾所皆知,實在很難在其他地方,找到這麼一群氣度狹窄而不切實際的人了。” 

不過,對書中常帶著點貶義提及的“偶像崇拜”(應是只佛教道教的崇拜各種神祇)並且認為這些人的行為品格較信基督教者低下的看法個人持保留的態度,個人認為任何勸人為善並遠離惡行的,或能撫慰人心的信仰都是好的,只要不迷信,但究竟要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是迷信?個人並不清楚它的界線,信仰基督算不算也是一重偶像崇拜?我也無法下定論。不過,甘為霖無疑的在許多方面都對福爾摩沙這個美麗的島嶼有著重要的貢獻。了解西方他者的觀點對了解台灣自己的歴史來說是件有趣亦非常有参考價值的事。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想要讀讀馬偕、必麒麟與李仙得等不同社會階層行業的西方人的視角。

有些離題了,本篇的重點是天狗食日月的傳說(笑)。

註1:可参考幾本台語字詞典参考 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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